1此后,我看见另一位有大权柄的天使从天降下,地由于他的荣耀而发光。
2他以强而有力的声音喊着说:“倾覆了!大巴比伦倾覆了!她成了鬼魔的住处,各样污秽之灵的巢穴,各样污秽之鸟的窝,各样污秽可憎之兽的出没处。
3因为列国都喝了她淫乱大怒的酒;地上的君王和她行淫;地上的商人因她极度奢华而发了财。”
4我又听见另一个声音从天上说:“我的民哪,从那城出来吧!免得和她在罪上有份,受她所受的灾殃;
5因她的罪恶滔天,神已经记得她的不义。
6她怎样待人,也要怎样待她,按她所行的加倍地报应她;用她调酒的杯加倍调给她喝。
7她怎样荣耀自己,怎样奢华,也要使她照样痛苦悲哀。因她心里说:‘我坐了皇后的位,并不是寡妇,绝不至于悲哀。’
8所以在一天之内,她的灾殃要一齐来到,就是死亡、悲哀、饥荒。她将被火烧尽,因为审判她的主神大有能力。”
——启示录18:1-8
是凑巧还是大家都想到一块了,只要述及世界末日,不管是小说或电影,几乎都是十分雷同的画面——各种的灾难同时发生,从天、海和地涌出来,汹涌澎湃、声势浩大、焮天铄地、天崩地裂,本来繁华盛世的景象瞬间夷为平地。这样的描述和画面又与圣经《启示录》所记载的“巴比伦的倾覆”十分相似。
当然,这里仅仅呈现了环境的全然毁灭,尚未提到与环境一起倾灭的人。一般在电影的末世场景的这一幕,都被天崩地裂覆盖了来不及惊讶的人,他们瞬间死去,或许这样的死比眼睁睁地看着灾难迫近还“幸福”一些。
然而,圣经记载的巴比伦倾覆的这一幕,就不是纯粹记述环境的毁灭了,经文中用了大量的痛苦的情绪词语来描述——直叙或侧面描写人在巴比伦倾覆以后的惊悚与哀号。
毫无疑问,巴比伦的居民早已灰飞烟灭,经文的镜头反而聚焦于巴比伦以外的人,这些都是依赖巴比伦而生存的人,包括世界的君王、商人以及从事航海业、运输、物流行业的人,他们为一直来赖以风光发财的城瞬间化为乌有而震惊和悲哀,这是可以想象的,然而,不仅如此,他们除了瞬间失去一切以外,他们也即将走向死亡,和这城一样,灰飞烟灭。
经文的最后反复用“绝对”来描述巴比伦的终极消失,那似乎说的也是全世界随着这城的消失而从此绝对不再有——
“弹琴、歌唱、吹笛、吹号的声音,在你中间绝对听不见了;各行手艺的技工在你中间绝对见不到了;推磨的声音在你中间绝对听不见了;灯台的光在你中间绝对不再照耀了;新郎和新娘的声音在你中间绝对听不见了。”(启18:22-23),这些隐喻的描述,仿佛在说:快乐、安慰和医治的声音永远隐没了、制造快乐和抚慰的能力永远失去了、美食没有了、光没有了、欢庆和亲密的关系也没有了......剩下的就是荒芜。
这一幕在很多世界末日的电影里都看过,我们并不陌生,如果这一幕化作现实,真的很难想象,世界变为废墟的这一刻,你看到了,那时你还活着,那将是怎样的心情?还是,已经不能用“心情”来描述了。
所有关于心情和情绪的用词在那个时刻也已经全然作废了,毫无意义了,如果没有神,没有救赎,就不会知道落幕以后还有“彩蛋”。那对于他们而言,世界的终局就是死,他们此时倘若还活着,那死就是脱离痛苦的唯一选择。即使不死,也会在荒芜中慢慢死去。
我们不知道这一幕什么时候发生,从约翰把他在异象中看到的这个终结一幕呈现出来至今,已经超过两千年了,仿佛约翰描述的这个“巴比伦”在过去历史里似曾相识,我们可以合理地对照约翰年代迄今为止那些所谓的大国或强国与巴比伦的相似度,或许相似度接近也不意味那就是最后的巴比伦,那只能看为近似巴比伦。
然而,单单近似巴比伦就足以提醒我们,最后的巴比伦随时发生,其中最显要巴比伦特征,就是全世界最大,像“皇后”一样(启18:7),永远认为自己是那位被万人追捧又醉倒万人的。
她的不可一世从她宣称自己绝对不会沦为“寡妇”(启18:7)显露无遗,她不但稳坐皇后的位,还绝不容许有人高于她,亦千方百计堵住那些威胁她的人,首先铲除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任何“阻力”,再用尽巧计和美言夺取人的宠爱,然而,她仍时刻留心那些潜在的威胁,稍有风吹草动,就把整片草原铲平,免得留有后患。
皇后的描述一点也不陌生,那就像宫廷戏一样,尽都是“宫廷心计”的剧情,《启示录》把盛世繁华的巴比伦背后的政治类比为“皇后”也是想显示所谓的“大国”背后不过就是宫廷心计的把戏,如此而已。
讽刺地,众人总是看不清,不晓得是被迷惑了,还是假装看不到,总之世界都纷纷与这“皇后”联结,甚至巴结,说白了,就为了发财,就像约翰异象中看到的:“地上的君王和商人都因她极度奢华而发了财。”(启18:3)
凡与巴比伦结盟的,都必然在她所建立的供应链里源源不绝,而且兴盛,当然经济的强大,也带来权力和军事的壮大,即使不够壮大,只要投靠在强国的隐蔽下,也不担心受到吞并和侵占,就视乎你是否站在巴比伦那边。
目睹当今世界局势,不难看出谁是最强的那位,有可能还出现两位皇后,像“东宫”和“西宫”,倘若《启示录》的异象就把世界演绎为一套宫廷戏,那目前的剧情,显然还不知道谁最后脱颖而出,登上“正宫”,可能途中出现了逆转也说不定。
然而,《启示录》的重点并非要我们去追看剧情,因为剧情的结局已经定了,没有人喜欢看一套已经知道大结局的连续剧,最后的下场早已剧透,就像上述所说的,那不可一世的皇后要一夜之间在全世界献丑,她过去怎样待人,神要按她所行的加倍地报应她,并要她瞬间从奢华坠落低处,痛苦而死。(启18:6-7)
这个结局是令人痛快的,俨然看到邪恶奸妃终于在众人面前受审,为那些遭她所害的人沉冤昭雪。尽管作为观众,我们总好奇去探索剧情的发展,尤其谁是真正的那位皇后,目前的西宫和东宫怎样勾心斗角,她们怎样彼此地说三道四又抹黑对方,怎样利用媒体来宣传她们各自的花言巧语,又利用网络来展开攻势等,慢慢地,也会不自觉从观众或旁观者入戏了,成为“粉”了。
原来这是追看剧情的陷阱,我们会不知不觉地沉迷,失去了判断,有时也难以分辨谁才是好人了。大多时候,皇后都是“可爱”的。因此,《启示录》的目的并非要我们去追看剧情,那会使我们堕落。
反而,约翰在异象中听到一个重要的声音,这声音才是《启示录》的亮点——我又听见另一个声音从天上说:“我的民哪,从那城出来吧!免得和她在罪上有份,受她所受的灾殃。”(启18:4)
这声音提醒我们作为神的子民,不是观众,整个宫廷戏里,我们就是其中作为神子民的角色,这角色只有一个主要任务,即是“从那城出来”。这角色不好演,因为吃力不讨好,当整座城的人都为皇后疯迷时,他要不为所动,尽管这不为所动有时也是不动声色地抗衡,但沉默的见证也会牵动他人的神经,招惹祸患。
当我们站在真理这边,就自然成了皇后的对立方,即使我们没有刻意站在大街上举起反对旗子,皇后以及皇后的粉丝都会发现,巴比伦无法容忍一点真理的声音,因为那声音必使她心里不安,然后全城的人也都不安,这与耶稣诞生时的希律王及耶路撒冷全城的人一样,当时耶稣不过还是一位脆弱的小孩子,希律王及全城的人的心就深深感受到威胁。
“从那城出来”,就是坚定地站在真理这边,不与那城有份。这看起来是矛盾的,因为我们肉身活在那城,灵魂却与那城分别,那将不可避免地面对身体与灵魂的彼此拉扯,有时灵魂清楚地说着不可以,但肉体却很老实,身体就一头向那城靠拢,怎样拦也拦不住。
另一种拉扯,则源于皇后的千娇百媚,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即使灵魂如何稳站真理这方,身体则老实地闻着皇后的娇媚,或许不至于整个身体都向皇后倾倒,但身体会尝试告诉灵魂,皇后良善的一面,甚至也会鼓励灵魂学习用“爱心”来看待皇后。
这样的身体与灵魂的拉扯和对话,反而恶化了它们之间的不一致。恐怕最后那城尚未倒塌,我们就在身体与灵魂长期的拉扯中变得脆弱无能,总是在那不该逗留的城中踌躇不前。等到巴比伦城真的毁灭的那一天,再逃命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就不是纯粹的身体死亡,而是由于罪,灵魂会面临与那城一起受审的灾殃。
“那城”在哪里?世界那么多城,总有一座不是“那城”吧!如果我们能找到不是“那城”的城,我们不就可以移居过去,就不怕遭害了吗。
问题是,现在还有没有不是“那城”的城?当全球的城市都进入如同“地球村”的大联盟时,逐渐地,全球的城都相互联结,在经济角度来看,它们彼此之间形成了“产业链”,在政治和军事的角度,它们彼此之间则构建了“安全链”。
这样的“链接”紧紧联系着世界所有的城,慢慢地,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不是“那城”的城了。换句话说,身在世界各城的神子民看来都无法逃离“那城”,去哪里都走不出“那城”所搭建的“天罗地网”。
如此看来,《启示录》不是建议我们去找不是“那城”的城了,而是,在你脚所踏之地去过区别那城的生活,这固然导致我们的身体与灵魂需要面临长期的拉扯,但为了不与那城的罪有份,为了不与那城最后同归于尽,我们要愿意承受这拉扯,并且在一次又一次地拉扯中,向真理靠拢。
那不是容易的,可是,世界最后的这一幕,《启示录》预先给我们看了预告片,如果我们相信,这预告片则赋予我们信心的眼光,让我们带着未来地球的记忆来活于当下。我们必须常常去记忆这个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显示的未来地球的最后一幕,才能鼓动我们活出与这城有所区别的生活。
没有这个记忆,就不可能有信心,那自然无法在身体与灵魂的拉扯中向真理靠拢,毕竟我们的身体太老实,确实无法胜过那城给我们的丰盛产业和安全感。
就是那城所搭建的产业和安全链,轻而易举地就将我们紧紧扣住,如果不反复去看世界最后的这一幕,并且牢牢存于我们的记忆里,我们都会爱这城带给我们的产业和安全感。
但,那记忆会提醒我们,这所谓的产业和安全感,都是虚幻,有一天会在刹那之间烟消云散,我们还要由于这城而遭受刑罚。
倘若你相信《启示录》呈现的这世界的最后一幕,趁还来得及的时候,我们可以重新构想我们生活的目的和意义,切勿围绕这城而活!
THE END